弄明白逍遥游的口诀,陈信之心中已是深信不疑,这锁妖绳的主人,绝对是华夏人。
“北冥有鱼、其名为鲲,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,化而为鸟,其名为鹏,不知其几千里也。”
“这不就是《庄子》吗?”
陈信之暗中运用元始镜中的镜像分身,恍惚间,他就像一只遨游北冥之海的鲲,又变成扶摇九天的鹏,一呼一吸,击水三千里,扶摇九万里。
“我明白了!”
陈信之站起来,这逍遥游与其说是步法,身法,不如说是心法。
锁妖绳或许也不明白,当然陈信之也不应该明白,谁让他有元始镜作为外挂,这是别人羡慕不来的。
他依然是一步一个石阶,但这一次,每一步都有灵力作为新的节点,经过层层叠加,灵力汇聚成一道长河,陈信之就像在长河中游动的小鱼,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。
只听啵的一声,陈信之脚步一顿,发现自己已经从阵法中走了出来。
空旷,死寂,这是陈信之的第一个感觉。
身后的石阶已经不见了,面前就是荒芜一片,遥遥看见有一个宫殿在矗立,陈信之朝着宫殿的方向走去。
他没有再使用灵力,因为他发现在这地宫既然无法补充灵力。
就像是天地元气被隔绝了一般。
陈信之走着走着,就问锁妖绳,“你听说过这个地方吗?”
“忘了,这都是上古战场的残留,主人带我去过很多地方,但有没有这个我也记不清楚了。”
“上古战场?”
陈信之感到自己接触到了什么,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的这个锁妖绳是跟随一位飞升大能存活到现在的,他的身上,肯定能挖掘出不少的秘密。
“嗯,就是战场,比如前面按那宫殿,其实就是一件法宝的残骸,”锁妖绳说了两句之后,便道,“老爷,咱们省点力气吧,这个地方隔绝了天地元气,我们的力气最好不要浪费,你要想知道什么,咱们出去再说。”
陈信之一听,觉得也是这个道理,便闭嘴不说话了。
“不过你要小心,这里可能有域外天魔!”
“什么是域外天魔?”
“一种很难缠的东西,也是上古战争的遗毒,现在几乎没了,不过你还是要小心。”
陈信之点点头,一边小心翼翼的走着,一边试图发现一些地球上的蛛丝马迹。
一路不知走了多久,陈信之感受到了风在脖子后面吹起。
他不由的一扭头,发现什么也没有。
于是,他又开了一次眼。
这回看清了,他的背后,不知什么时候跟着一个女人。
这女人双眼盯着远处的宫殿,一直在朝前走,但是她又拖着着很沉重的东西,一直在喘着粗气。
陈信之悄悄闪开,额头都开始冒着冷汗。
女人身着甲胄,手持铁链,应该是没有看到陈信之,抓着很长的铁链一直往前走,陈信之没有动,直到他看见铁链的末尾,拴着一个怪物。
这是很难形容的一种生物,跟人差不多类似的头颅,头颅以下是鳞甲,鳞甲两侧各有骨刀一对。
陈信之看的入神,忽然,那怪物猛地跳起来,只扑陈信之。
陈信之发觉不妙,反应极快,多亏修炼了逍遥游,他脚下一闪,便到了斜上方。
甲胄女子停了下来,只见铁链发出火光,映红了女子的半边脸。
火焰顺着铁链烧到了怪物身上,。
怪物上下翻滚,发出低沉却又难听、刺耳的叫声。
这叫声似乎能钻入人的脑子里,陈信之忙使用安神诀,定住心神,这时,女子张开口,“三昧真火符、急急如律令!”
火焰更赤,怪物虽然挣扎的更紧,但力气看着就开始下降。
陈信之却惊呆了,“急急如律令!”
“急急如律令!”
“姑娘,你是地球人吗?”
女子没有反应,见怪物停了下来,便重新拖着怪物往宫殿方向走。
陈信之从这女子的身上,感受到一股悲凉。
他的心里突然一酸。
紧紧跟上,那怪物似乎也没力气在跳起来,哪怕发现陈信之距离它不远,也懒得理会。
陈信之跟着甲胄女人,脚下不停,他想知道这女子的来龙去脉,到底跟地球有什么联系,是谁带着她来到这个地方,这怪物又是什么样的存在?这一切,就像一个谜团,等着他去解开。
宫殿一直就在前方,但陈信之却发现自己距离宫殿并未变得有多近。
不过他并不失望,只是跟着甲胄女子,他想看到这甲胄女子将这怪物最后会送到什么地方去!
一步一步,陈信之看到越来越多身着甲胄的人。
或者说是幽灵。
他们有的背着怪物,有的牵着怪物,有的两个人抓着一个,相互之间不打招呼,若是有怪物开始挣扎,便念起急急如律令的法咒,就会烧起赤火,将怪物烧的筋疲力尽。
最终,陈信之看到了一个无比深邃的坑洞。
里面有一个铜炉,周身缠绕着九条神龙,神龙吐火,将坑洞烧的通红。
坑洞之中,还有很多怪物在挣扎,而铜炉之中,隐隐也有一个东西在不断翻腾。
“这是?”
这时候,陈信之发现锁妖绳根本没有一点反应。
他息了询问锁妖绳的心思,想看这些甲胄幽灵接下来干什么。
只见甲胄女子将怪物拿铁链捆成粽子,扔进了火坑,铁链一端连在铜炉上,烈焰的颜色更深起来。
不断的有幽灵般的存在将怪物扔进坑洞。
无数的铁链将铜炉拽的密密麻麻。
这时,那些甲胄幽灵似乎活了过来。
“诸君,你们捉了几个魔物?”
“捉了三个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捉了五个。”
“我的少,就捉了一个!”
那甲胄女子走到陈信之跟前,“年轻人,你怎么到这里了?”
陈信之莫名的泪流满面,这些幽灵,说的是华夏语,虽然有些他没听懂,但从骨子里流传的血,就让他感受到,这些都是华夏人。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嗨,你这小子,堂堂男子汉,哭哭啼啼的作甚!”
说话的汉子想拍一下陈信之的肩膀,却扑了空,脸色一下子有些暗淡。
“忘了,我们已经死了。”